都想做Netflix,但优爱腾需要自己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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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于微信公眾號毒眸(ID:youhaoxifilm),作者為何潤萱,鈦媒體經授權發(fā)布。
江山代有才人,風騷百年,但對于互聯(lián)網世界而言,這個更迭可能只需要短短幾年。
前兩年,還是長視頻平臺酣戰(zhàn)正歡時,今年資本市場的熱門話題已經變成了B站和芒果 TV。這并非是說優(yōu)愛騰不行,而是B站和芒果 TV 的品牌印象實在突出,以至于牽扯出另一樁尷尬事來:三大平臺是長視頻打了十年仗留下來的寡頭,但對于普通用戶來說,他們的品牌印象似乎還是不夠明晰。最好的例證是,外界在提到他們的業(yè)務時,仍然愛用中國 Netflix 和迪士尼來類比。
作為平臺,面目模糊的話,自然導致的是就是留存率不夠高。根據 Questmobile2019 年的數據,愛奇藝、騰訊視頻 14 日留存率為 58.3% 和 57.5%,而 Netflix 的用戶(在 Netflix 必須付費才可以觀看大多數內容,所以付費率可以約等于 100%)一年期留存率可以達到2/3,兩年留存率達到 60%,三年依然可以保持在 55%。上述留存上的巨大差異,恐怕是國內平臺的心頭之痛。
Netflix 用戶留存率
正如 Netflix 的面孔是由《紙牌屋》建立的一樣,所有流媒體都需要足夠優(yōu)質、有特點的內容來成為前臺臉孔。國內平臺面目模糊的直接原因也許是爆款內容實在太不夠了。
從 2013 年起,Netflix 以每年至少一部全球爆款的頻率出產內容:《紙牌屋》(2013)《女子監(jiān)獄》(2014)《怪奇物語》(2015)《超感獵殺》(2015)《毒梟》(2018)《愛死機》(2019),成為 2018 年艾美獎提名次數最多的出品方。也是在 2018 年,它以 112 項提名擊敗了曾經 17 連霸的 HBO。這些優(yōu)質內容讓全球都認可了 Netflix 的品牌調性:酷、年輕、新潮。
反觀國內,無需細到哪家平臺去捋,五年之內令人印象猶存的仍然不多:《延禧攻略》《鬼吹燈》《白夜追兇》《長安十二時辰》。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 4 倍,滿足他們審美的作品卻只有數分之一,這自然難以讓用戶對某一個平臺產生足夠明確的印象。
除了生產爆款頻率太低,國內幾家平臺的品牌也不夠鮮明。這不能說是缺點,因為品牌的確需要很長時間建立:Netflix 成立于 1997 年,但直到 2013 年才有了一炮打響的《紙牌屋》;HBO 被認為確立了有線電視的創(chuàng)作黃金標準, 但從《唐納 1988》到《欲望都市》(1998),它花了十年才建立自己的品牌。對于國內的長視頻來說,眼下也才剛剛進入這個十年之期而已。
《紙牌屋》
此外,就如互聯(lián)網怪盜團所言,任何平臺的特色都會隨著用戶量的不斷增長而被稀釋,會越來越難呈現(xiàn)自己的調性。目前愛奇藝和騰訊視頻都擁有接近 6 億的用戶,如此龐大的用戶能反映的公約數一定是有限的,除了都是中國人,很難產生什么獨特調性。
中文互聯(lián)網世界唯一一個獨特存在是B站,用戶數是優(yōu)愛騰的二到三分之一,卻依然保持了自己的調性:懂得年輕人、去中心化的流量分發(fā)、社區(qū)化運營。但做到這三點對于長視頻來說都很難。
首先,在用戶泛化的基礎上,三家長視頻平臺很難只專注于Z世代,畢竟每家都有5-6 億的用戶。
而早期由于帶寬成本、技術等原因,不得不從 UGC 轉道 PGC 軍備競賽的他們也難以做到去中心化分發(fā)。愛奇藝倒是做了隨刻,但是主站是不可能改成 YouTube 模式的——因為媒介雖然從電視變成了視頻網站,但長內容這門 to b 的生意模型仍然被保留下來了。而只要是 to b 的生意,就很難不被頭部公司影響甚至壟斷。
至于社區(qū)這件事,愛奇藝有泡泡社區(qū),騰訊視頻有 doki,優(yōu)酷曾經做過星球,但幾年下來均無太大動靜。歸根究底,用戶上長視頻平臺還是為了觀看內容而非進行社交。而平臺方的內容又不像B站那樣可以形成“黑話”,進而產生內容社交,因此優(yōu)愛騰的社區(qū)之路只能漫漫。
另外一個在建構品牌時容易被人忽略的關鍵因素是錢。怪盜團曾經不客氣地將 Netflix 的終極奧義概括為兩個字:燒錢。它在 2010-2018 期間累計融資額達到 91.7 億美金,在 2018 年經營杠桿成立之后依然投入高昂:2019 年為 150 億美元、2020 年預計 170 億美元。
但幾家平臺面對的窘境是,自家燒不起錢了,會員們還都是價格敏感型用戶。
早在去年,龔宇就告訴毒眸,國內的付費用戶還沒有到達國外人均 2 點幾個賬戶的情況(后愛奇藝會員及海外業(yè)務群總裁楊向華披露是 2.6 個),在免費的6-7 億 DAU 中,付費的只有 8700 萬(注:統(tǒng)計口徑為當時發(fā)稿前),平均購買時長也只有 8 個月。
年底以來超前點播的爭議也體現(xiàn)了國內會員對于價格的敏感,雖然收費程序上還有可探討之處,但大部分人在意的還是價格本身。相比 Netflix 和迪士尼+,這個價格其實算不得高,但刨掉兩國生產力差異,國內用戶對于提價這件事顯然還需要時間慢慢消化。這就導致平臺未來一段時間還得捏緊褲腰帶干活。
在內容行業(yè),錢能解決很多問題。比如 2019 年 Netflix 驚爆四野的《愛死機》,又比如今年新入場的 Quibi,之所以有聲響的一大原因就是燒得起錢——每分鐘成本就達到了 12.5 萬美元。當然,Quibi 后繼乏力的問題也可能存在,但這與錢無關。
《愛死機》劇照
某種意味上,金錢的問題可以通過時間窗口解決,但國內長視頻平臺的另外痛點是,在他們尚未建立起區(qū)分度足夠高的品牌時,遭到短視頻突襲。
Questmobile 顯示,中國移動互聯(lián)網流量池基本飽和, 用戶規(guī)模同比增速首次跌破1%,而在這種背景之下,極光大數據顯示,移動用戶人均 App 每日使用時長中,短視頻在今年一季度達到21. 1%,在線視頻則維持在10. 4%。
在這種情況下,長視頻的品牌之路真的可謂艱難:一眼看去,全是痛點,沒有捷徑。
但一碼歸一碼,我們倒也不必這么悲觀:某種意味上,雖然現(xiàn)在是流媒體時代,但我們仍然可以從當年北美的有線電視發(fā)展史里找到啟示:彼時的 HBO 還是小眾,當時它接納了制片人大衛(wèi)·蔡斯的新項目《黑道家族》,后者曾因人物都是冷酷無情的黑幫角色被無線電視網拒絕,但這部劇最終獲得了艾美獎,并幫助 HBO 成為了流行文化天際線里的一座尖峰。這一年,已經是 HBO 開始做原創(chuàng)的第十年。
《黑道家族》第一季
這個故事放到如今國內的流媒體市場,依然有其參考價值:國內的平臺,早年起家也是從電視臺不肯嘗試的大膽題材開始的。例如愛奇藝在 2015 年推出的超級網劇《盜墓筆記》。而就算是現(xiàn)在的流量和質量之爭,也是 HBO 當年走過的路:
他們相信自己對大衛(wèi)·蔡斯、達倫·斯塔爾等制片人有吸引力的部分原因就在于他們不看重節(jié)目的最終結果,讓創(chuàng)作隊伍去追逐自己的創(chuàng)意。最重要的是,收費的 HBO 當年面對的也是如何讓不花錢的觀眾掏錢的問題。當我們觀照歷史,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問題其實都不是新問題,只是在不同的技術背景下有了新的語境。
三家平臺里,除了優(yōu)酷更早誕生之外,騰訊和愛奇藝都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十年之期,我們有理由相信,某種嬗變正在發(fā)生。愛奇藝前不久上線的迷霧劇場不能說是一個巧合,它讓人看到了中國懸疑的可能性,而騰訊視頻從前兩年開始有了大量女性、甜寵風格的劇集,不同的臉正在具象。
對平臺們來說,另一個時間周期事關代際更新。Questmobile 的《Z世代洞察報告》顯示,Z世代把很多閑暇都花在了看視頻上,手游的付費占比也高于移動互聯(lián)網整體水平。2025 年 95 后開始 30 歲,步入而立之年,他們的付費習慣或許可以支撐起平臺循環(huán)生產優(yōu)質內容。
數據來源《Z世代洞察報告》
雖然眼下各家流媒體的品牌還尚不明確,但一個好消息是:對于長視頻們來說,前方的路其實并不是越走越窄。互聯(lián)網流量增長見頂,但用戶時長卻是在增長的:截止到 2019 年 11 月,國內移動互聯(lián)網用戶平均日使用時長 6.2 小時,APP 每月使用數量卻也增加到 23.6 個,可以看到使用時長及數量的雙增長。所謂短視頻襲擊長視頻,某種程度上也只是圈層化了需求。這個二元爭搶論正在被不斷證實是個偽命題。
在我們等待優(yōu)愛騰有一張明確的臉孔時,其實也是在等待一個新的娛樂內容時代來臨,在那個時代,平臺會有更多精品出現(xiàn),值得我們心甘情愿地掏出錢包。而歷史告訴我們,這一天或許不會太遠了。
參考文獻:
1. 《HBO 的內容戰(zhàn)略》
2. 互聯(lián)網怪盜團:
《奈飛是你想學就能學的嗎?恐怕你們都低估了這個生意的難度》
《愛奇藝及長視頻行業(yè)面臨的問題,與渾水完全無關》
《B站正在做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情》
3. 亂翻書:
《社區(qū)形成的標志,是黑話還是文化?》
總結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都想做Netflix,但优爱腾需要自己的个性的全部內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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