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拜占庭政治经济体
三十幾年來,經濟學家和密碼學家一直在致力于解決同一個問題。
但是他們雙方從未認識到自己為對方做出的貢獻。
但是原來如何協調社會以及如何確保溝通值得信任是同一個問題,只是措辭不同。
我們在這篇文章中的論點很簡單:密碼學家所說的拜占庭容錯和經濟學家指的強大政治經濟體是一回事。
結果這一發現對于理解經濟思想史和制度加密經濟學(編者注:中譯本見文末。)方向有重大影響。
但是為了解釋原因,讓我們先快速重溫一遍經濟學史上最重要的爭論之一。
社會主義計算爭論
從亞當·斯密(Adam Smith)開始,經濟學家就一直試圖解釋國家財富的問題——為什么有些國家繁榮,而其他國家不繁榮。直到20世紀,這場爭論就上升成一場關于兩種經濟體制(共產主義中央計劃經濟或資本主義分散式市場)哪種更能帶來繁榮的爭論。
亞當·斯密論證道市場社會的特征是自發秩序。社會秩序源于市場激勵。
卡爾·馬克思(Karl Marx)反駁:國家(或一些中央協調機構)可以通過有意識的故意計劃帶來對市場很好的結果。
在社會主義計算爭論前,自由主義對社會主義的批評主要集中在激勵機制問題上——如果社會主義社會的勞動成果被重新分配,那社會主義社會如何說服人們努力工作?(例子可見1887年Bruce Smith的《論自由與自由主義》這本書中關于社會主義的闡述)
1920年奧地利經濟學家路德維希·馮·米塞斯 (Ludwig von Mises) 出版了《社會主義共和國中的經濟計算》。在這篇文章中,米塞斯就社會主義計劃經濟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根本性批評——信息問題(the problem of information)。
米塞斯爭論說,在市場經濟中,價格構成了一種商品或服務最高價值用途的信號,也指明了哪些商品有需求市場,哪些供過于求。
但是社會主義制度中沒有價格。正如我們中一人所描述的米塞斯的觀點。
[一個社會主義規劃師]將如何決定是否要將橡膠送到輪胎工廠12或軟管工廠7呢?在市場經濟中,最需要橡膠的工廠會自愿出最高價。但是社會主義沒有自然價格機制——消費者價格是由規劃師決定的,而橡膠是按照強制命令來分配的。
-弗里德里希·哈耶克 (Friedrich Hayek)和路德維希·馮·米塞斯(Ludwig von Mises)-
萊昂內爾·羅賓斯 (Lionel Robbins) 和弗里德里希·哈耶克拓展并詳細闡述了米塞斯關于社會主義的批評。哈耶克把這一論點寫成了經濟學中最好的文章之一:‘知識在社會中的運用’,其中他將價格描述成是一個分散式知識網絡。
中央計算機社會主義
米塞斯和哈耶克的論點如今已非常著名,尤其是自柏林墻倒塌他們被證明是對的后更是如此。相比之下,他們在爭論中的對手如今卻很少看到。
波蘭經濟學家奧斯卡?蘭格 (Oskar Lange) 回應了米塞斯和哈耶克的批判,而出生于俄羅斯的哈耶克的學生阿巴·勒納 (Abba Lerner) 則擴展了他的批判。
蘭格和勒納接受了價格機制在組織經濟活動中的重要性。但是他們反駁道該機制可進行數學模擬。
.維爾弗雷多·帕累托 (Vilfredo Pareto) 和里昂·瓦爾拉斯 (Léon Walras) 堅定地為均衡經濟學派工作,他們把價格機制想象成一臺計算機器。在1936年和1937年首次出版的《社會主義經濟理論》中,蘭格總結道社會主義經濟可以反復試驗來模擬價格機制的效果。
蘭格30年后重溫了自己的觀點。“如果今天我來重寫我的文章,那我的任務就簡單多了”,蘭格寫道:
我對哈耶克和羅賓斯的回答是:有那么難嗎?讓我們在電子計算機上用聯立方程式,不到一秒就能得出答案。試探起來很繁瑣的市場流程似乎有點過時。確實,它可能被認為是前電子時代的一個計算裝置。
計算機不僅可以模擬市場,還可以進行長期的計劃并實施該計劃——“一個市場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功能”。
哈耶克的市場到底有多分散?
將對經濟的兩種構想概括成蘭格的中央計劃經濟和哈耶克的分散市場,這是很經典的做法。
但是哈耶克式分權中仍有很多中央集權的成分。
這里馬克思主義者是正確的。政府在自由市場中介入了很多。財產是私有的,但是其執行主要依賴于公共機關——法律制度法院、治安官和警察。
但是哈耶克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者都沒注意到的是財產權不是僅僅與強制執行有關,還與產權鑒定和核實有關。且(現在)國家負責其中大部分工作。
正如我們在之前的文章中論證道,現代國家做的主要工作是支持、管理和核實社會關系分類賬。國家管理著財產所有權登記和社會保障福利分類賬。國家還管理誰是公民及其因此能參與政治談判的分類賬。
這是國家所起的一個非常大、非常重要卻未得賞識的作用。國家負責這些重要的分類賬,因為這是一大“可信的”實體。但是當然,我們對這個國家的可信任度是值得懷疑的。
區塊鏈的出現給我們帶來了新制度的選擇。
新型政治經濟體
在我們的新型政治經濟體中,政治思想排列在集權經濟和分散經濟以及集中型分類賬和分散式分類賬的網格中。
在蘭格的計算機社會主義中,經濟是集權式的,分類賬是集中型的——政府是一個計劃機器,負責管理分類賬并執行一個全球性的計劃。
在前馬克思主義社群主義中,比如由威爾士烏托邦社會主義者羅伯特·歐文 (Robert Owen) 構思的計劃書中,經濟計劃是集權的,但是相關的司法機構——即提供分類賬的機關——包括地方性志愿的社會主義群體。
哈耶克式分布式資本主義有一個分散經濟——計劃是由個體而非國家來完成的——但是國家仍然組織、記錄、審核并更新身份、權利、義務和福利的分類賬。
相反,加密經濟中的經濟和分類賬都是分散式的。區塊鏈使得國家不用進行計劃和審核。
信息與激勵措施
市場起作用是因為它們將激勵措施與生產結合起來,并有效利用分布式信息。
二十世紀后半期,公共選擇學派將激勵措施拓展到包括規劃師自己的激勵。一個社會主義共和國如何能確保規劃師是為社會利益而非個人利益工作的呢?
如今,學者現在稱為“強大的政治經濟體”(見Mark Pennington的書及Peter T. Leeson和J. Robert Subrick寫的這篇文章)的是一個旨在解決信息和激勵措施雙重問題的經濟體制 。我們要如何調整行動——進行交流、建立關系和團體——還處在一個信息不全潛在尋租型的世界里?然后突然發現,密碼學家和計算機科學家也在努力解決這兩個問題。
拜占庭將軍問題
分布式計算機系統不得不面對著名的拜占庭將軍問題。
這個問題是在1982年首次提出的。想象一下,一個拜占庭軍隊將一座敵人城市包圍住。
-12世紀時Madrid Skylitzes對拜占庭811年至1057年間歷史的描述-
該軍隊由幾個師組成,每個師由一個將軍領導,而且他們需要就具體什么時候攻城達成一致。
集權式命令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將軍能看到所有將軍——或有權威立馬將共識強加于整個軍隊。他們只能通過信使交流。
所以有一個信息問題。將軍們需要一個體系——一個算法——能使得所有將軍達成共識。
由于不確定是否所有將軍都忠實,所以這個問題就變得更難了。有些將軍已被敵軍賄賂,正積極地試圖破壞計劃。叛變了的將軍不想讓忠誠的將軍們達成一致意見。
因此拜占庭將軍問題描述的是這樣一個挑戰,a)在分布式的分散系統中達成共識 b) 此時信息流通不暢, 且 c) 對手在場。
區塊鏈能解決拜占庭容錯問題,部分原因是將其視作是一個激勵問題。比特幣工作量證明機制鼓勵良好的行為,它使得網絡攻擊極其昂貴,并減少了成功攻擊的回報。
所謂的比特幣“51%”攻擊——占總算力大多數的哈希算力能夠協作并破壞網絡的可能性——是如果一半以上將軍都是背叛者時將會發生的情況。(當然,攻擊本身就很難協調。)
兩個領域結合在一起
同時攻城的決定只是普通經濟問題的一小部分,即:當信息不全,溝通不暢,且人們很懶惰、投機取巧又自私時,如何來協調活動。
計算機科學家一直試圖從算法上解決的問題,經濟學家一直在嘗試從體制上去解決。
密碼學家在公鑰密碼學和工作量證明機制中找到了解決辦法的問題,經濟學家從市場、規則和制度中找到了解決辦法。
區塊鏈將這兩個領域結合在一起。它們將體制問題轉化為算法問題,將算法問題變成體制問題。
拜占庭政治經濟體
看待這個的一個方法就是把這個看作是兩個毫不相關的領域(計算機科學和經濟學)幾乎同時致力于解決一個結構相似的問題(分散式協調)并找到同種解決辦法(共識協議和市場制度)的一個奇怪歷史實例。
但是有一個更有趣的角度是現實中區塊鏈實際上將這些領域連接在一起了。區塊鏈能為產權信息及審核提供安全且容錯的分散層,并隨著產權信息的變更而更新,這能支撐一個分散式市場經濟層。
社會主義者滿懷希望地認為(中央)計算機將取代市場,這是錯誤的。實際上,分布式計算機(區塊鏈)才會取代政府。
市場一直需要管理,且一個市場社會的限制一直以來都在于國家提供產權交易記錄保存、生效和核實的服務的能力。 反過來,國家征稅以為這些服務提供資金。區塊鏈是一種容錯管理的新技術,可以提供管理以鞏固市場經濟和社會。
我們把這個稱為拜占庭政治經濟體。
鏈接:?https://medium.com/@cryptoeconomics/byzantine-political-economy-de25bf8f047e
總結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转】拜占庭政治经济体的全部內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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